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怀柔沈亦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墨梦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定远侯府。谢怀柔被抵在雕花的红木柜子上,避无可避。她紧咬着下唇,皎月一般白皙的脸颊,酝出了一层淡淡的粉,眸中满是屈辱的雾气。“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一会母亲派人来找我,看到你在这......不好说......”“既然没有,为何要特意打扮?”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谢怀柔不盈一握的腰,全身力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我......没有刻意,是爹......他让我穿件鲜艳点的衣衫。”身体的痛苦,比不过心中的屈辱,谢怀柔很想哭,但是她不敢。沈亦之最讨厌眼泪,她若哭了,定会激怒他,想到继兄的狠戾,谢怀柔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时,翠莺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小姐,老爷让你快点,要开席了。”谢怀柔神情一紧,她强压住心底的慌张,低声哀求道:“我.....
《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定远侯府。
谢怀柔被抵在雕花的红木柜子上,避无可避。
她紧咬着下唇,皎月一般白皙的脸颊,酝出了一层淡淡的粉,眸中满是屈辱的雾气。
“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一会母亲派人来找我,看到你在这......不好说......”
“既然没有,为何要特意打扮?”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谢怀柔不盈一握的腰,全身力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刻意,是爹......他让我穿件鲜艳点的衣衫。”
身体的痛苦,比不过心中的屈辱,谢怀柔很想哭,但是她不敢。
沈亦之最讨厌眼泪,她若哭了,定会激怒他,想到继兄的狠戾,谢怀柔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时,翠莺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小姐,老爷让你快点,要开席了。”
谢怀柔神情一紧,她强压住心底的慌张,低声哀求道:“我......这就换件别的。”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见刘子修,实话告诉你,刘子修定亲的对象并不是你,是我的亲妹妹,沈雪嫣。”
沈亦之等着欣赏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谢怀柔拼命的压住了心底的刺痛。
她早就知道沈亦之不可能让她逃出侯府,也知道自己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无法再嫁刘子修。
若非顾及母亲和年仅六岁的小妹,她于两年前便一死了之了,可她同样不敢,自己若死了,沈亦之怒火便会撒在母亲和小妹身上。
谢怀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何时,却早早就清楚,她这辈子,已经完了。
自从母亲嫁入侯府,逼死了大夫人,她就变成了沈亦之的报复对象。
这个认知,让谢怀柔身子发软,低垂的眼眸,掩藏住了刻入骨髓的绝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极轻的说道:“我知道。”
沈亦之睨着幽深的眸子,细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兴味索然。
宽大的袍摆遮住了方才的旖旎,转眼又变回了那个相貌俊雅,气度不凡的小侯爷。
“你清楚怎么做,最好!”
沈亦之轻飘飘的抛下了一句,翻窗跃出曦兰轩。
听到窗子关闭的声音,谢怀柔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溃不成军。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咽回泪水,今天是继姐沈雪嫣和大学士之子刘子修定亲的大日子,她不能失了礼数。
“小姐,老爷又派人催了,奴婢服侍小姐更衣吧!”
翠莺急的直拍门,学士府的人都已经到了,大户人家最重礼数,即便是继女,也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谢怀柔哪敢让她进来,清了清嗓子道:“就来了。”
她迅速擦掉了口脂,重新换了一套颜色极素的罗裙,又花了一点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了房门。
“咱们走吧。”
眼见谢怀柔连步摇簪花都没带一个,衣服也是素到了极致,比她这个丫鬟还像丫鬟,忍不住嘟囔道:“就算小姐害怕抢了大小姐的风头,也不必穿成这样吧,老爷和夫人定会不高兴的。”
“没事,这样挺好。”
他们不高兴,顶多骂几句,沈亦之若是不高兴,必然会把她往死里折腾。
谢怀柔脚步虚浮,迈出门槛显着摔倒,翠莺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刘公子的事......”
翠莺欲言又止,她知道小姐与刘子修相识在两年前的花灯节,彼此印象都还不错,后来刘子修特意打听到侯府,本以为婚事水到渠成,不想,定亲的居然是大小姐沈雪嫣。
翠莺心里不平,但也无奈。
若非主母嫁入侯府,大夫人就不会死,因为这件事,谢怀柔在府中饱受兄妹俩的欺凌。
翠莺心疼小姐,却也无计可施,或许沈雪嫣嫁出去了,二小姐的日子就能好过点。
谢怀柔挤出了一丝笑。
“不是,你别瞎想。”
她抓着翠莺的手臂,尽量让自己走稳点,却听翠莺问道:“小姐,你的脖颈怎么红了一块?”
谢怀柔吓了一跳。
“很红吗?”
翠莺诚实的点了点头。
“嗯。”
谢怀柔暗骂,沈亦之,你就是个混蛋。
大夏天的,她总不能围个护颈,只能将外衫往上拉了几分。
“许是被虫子咬了,不碍事。”
谢怀柔加快脚步,到了前院,却又慢了下来。
她怕见到刘子修,也怕见沈亦之。
她对刘子修虽然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却依然觉得,他温良仁厚,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如果真能逃出侯府,到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
她的一生,已经被沈亦之毁的渣都不剩。
“怀柔,快进来。”
谢母已等在了门口,身边还跟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是谢母与沈侯爷所生,是谢怀柔同母异父的妹妹。
“二姐姐,你的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沈冰月指着谢怀柔的衣服,皱着个小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谢母这才注意女儿的打扮,连个口脂都没涂,显得气色相当不好。
不由低声斥道:“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你如此打扮,岂不是存心让你姐姐和父亲难堪吗?”
谢怀柔用力的抿住了嘴唇,有口难言。
“我......没想那么多。”
“我到觉得这身衣服不错,不喧宾夺主,颜色也雅致,很衬怀柔。”
清朗的声音从厅中传出,一身湛蓝锦袍的沈亦之缓步走出。
正午的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明暗分叠的光线,仿佛是谪仙与邪魔的分水岭,一方温润如玉,俊雅出尘,一方嚣狂狠戾,毒辣阴险。
“哥哥,抱抱。”
沈冰月立即伸出小手,沈亦之笑着弯下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谢怀柔不由攥紧了手指,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天真无邪,叫他哥哥模样。
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将沈冰月夺了过来。
柔声说道:“哥哥还要陪刘大人一家说话,姐姐陪你玩吧。”
沈亦之的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眉梢眼角皆是兄友妹恭。
“还是怀柔妹妹乖......巧懂事!”
顷刻间,谢母双眸陡然转红,瞳孔里有泪光闪烁。
她仿佛被定住一般,怅然惊愕的瞪着谢怀柔,红唇转而苍白,剧烈颤抖起来。
谢怀柔心头一紧,知晓自己说错话了,正要往回兜,谢母猛然起身。
“怀柔,旁人如何误会我,我都不在乎。可你是我的亲生女儿,难道连你也不相信娘么?”
她太生气了,以至于声音发颤,唇角抽搐,泪珠大颗砸下,一滴接一滴。
“娘,是我不好,娘别往心里去......”
“你教我如何不往心里去?在你眼里,娘就是这么不折手段的么!”
“自然不是......”
谢怀柔语塞,想解释,却又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说都很苍白。
怀疑的是她,反悔的也是她。
从她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说明答案了。
谢母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伤心。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也同外人一般来怀疑她,揣测她,甚至宣之于口,百般试探。
谢母的心,凉了。
“娘,对不起。”
谢怀柔赶忙跪下,“是女儿不好,误听他人谗言误会您,娘打我吧,至少您心里会好受一点。”
“可我也想了,外人都以为大夫人的死是娘所为,三人成虎,若哪日侯爷信了,只怕会对娘不利。”
谢母闭上双眸,眉心紧锁,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难以言喻。
但这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许久,谢母长叹口气,将众多心绪压下,扶起谢怀柔。
“怀柔,外人如何议论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
“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来近日定有人时时念你耳根。”
“可我的儿啊,你如何能怀疑娘?你我母女相依为命多年,这偌大的侯府,娘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侯爷虽对娘很好,但终究是半路夫妻,哪比得你是我的亲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儿啊,谁都可以不相信娘,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我是你亲娘!”
“你且记着,以后莫要再提先夫人一事,她的死与娘没有任何关系。”
“娘今日只说这一次,若来日你又被旁人诓了去,那娘......就彻底对你失望了。”
“是,娘,女儿记住了。”谢怀柔重重点头,心里懊悔莫及。
她不该说那话伤母亲的心。
都说知子莫若母,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在这深海般的侯府里,若她娘俩不可互相依靠,彼此扶持,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
转眼,七日过去了。
日子很平静,谢怀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与世隔绝般沈亦之没来过他也没出去过自然没机会见到刘子修可关于他的消息确实是听在耳边如猫儿抓心般难受。
这样的日子,烦闷透了。
方寸天地间,谢怀柔只觉得呼吸不畅。
她想出去走走,并不只是为了见到刘子修,也是为了另一件事。
这几日功夫里,沈亦之虽未来,谢怀柔却觉得他时时都有可能来。
即便他不在自己身边,却如幽灵鬼影一般常伴左右,片刻不离。
再想到二人的床笫之事,想到自己每每被他折磨的痛不欲生,下不来床,还要编无数理由来圆谎,谢怀柔心中就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而现在,她脱身的机会来了。
刘子修与沈雪嫣定亲时,刘夫人曾说过,她有个外甥女叫宋青荷,容貌端正,品学兼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甚是仰慕沈亦之。
虽然沈亦之拒绝了,但刘夫人却借机让宋青荷跟沈亦之见了面。
二人聊的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宋青荷当真看上沈亦之了,这几日一直想方设法的制造偶遇机会,甚至不惜与沈雪嫣交好,就为了探知沈亦之的行程。
自打谢怀柔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人虽待在家里并未出去,暗地里却派翠莺时时出去溜达,打听情况。
今天中午,宋青荷会出现在顺兴酒楼。
谢怀柔早早的赶过去,给了店谢怀柔一两碎银子,他便说了房间号。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女子,宋青荷将谢怀柔从头到脚打量数遍,眼里划过一抹了然。
“你就是沈家的继女,谢怀柔?”
继女二字,摆明了宋青荷看不上她的态度。
若常人听得此话早就恼了,谢怀柔却不然,甚至面露笑意,温和如玉,浅浅一笑。
“宋小姐,我今日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助我一臂之力?”宋青荷听不懂,“我从不求人,也无需求人,你这话从何说起?”
谢怀柔不请自来,让宋青荷并不爽快。
且她听说谢怀柔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因而没几分好脸色。
谢怀柔唇角微勾,眉眼舒展开来。
“我知道宋小姐喜欢我哥哥沈亦之,可他性子古怪,虽已过弱冠之年,却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也甚少多看其他女子一眼,想来宋小姐在我哥哥身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怀柔这话戳中了宋青荷的痛处,瞬间跳脚。
她虽是贵家之女,但此刻二人关起门来说话,倒也没那么多礼仪束缚。
“二小姐若是来看笑话的,那让你失望了。”
“我这几日和沈少爷见了三次面,他对我印象不错,我相信我总是那个例外。”
“假以时日,沈少爷不会无动于衷的。”
谢怀柔唇角笑意越发扩大,不见嘲讽,只有啼笑皆非,和一抹难以察觉的无奈。
“宋小姐如此自信吗?你这番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只有宋小姐自己知道。”
谢怀柔也不再拐弯抹角,立刻将重点奉上。
“我那哥哥喜欢素色衣裳。”
此言一出,宋青荷笑容微僵,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这七日时间里她的确见了沈亦之三次,但每次都是匆匆而别,加在一起也没说上几句话。
宋青荷正为此事苦恼呢,没想到谢怀柔会突然来找自己。
方才她当真以为谢怀柔是来看笑话的,所以才如此言辞激烈的回击。
没想到......
她真是来帮自己的么?
为什么呢?
还是说,谢怀柔看上自己做她嫂子了?
她这个亲妹妹确实太蠢笨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云里雾里的。
就她这样,还想欺负谢怀柔?
幸好谢怀柔不跟她一般见识,也不是心眼坏的,否则还不知会将她耍成什么样呢。
在沈亦之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下,沈雪嫣这才后之后觉得明白了怎么回事。
“陈嬷嬷!”她大吼一声,气得发抖。
同时,她手里的鞭子毫不客气的招呼过去,重重打在陈嬷嬷身上,衣服瞬间破了个大口子。
“我素日里带你不薄,好吃好喝的供你,你是我母亲留下的人,我对你很是恭敬。”
“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奴才也不敢对你张狂。”
“可你居然为了那点散碎银两为别人卖命,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奴才啊!”
“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谢怀柔在一旁冷眼瞧着,心中默默点头。
沈雪嫣反应是慢,但还不算笨,在沈亦之的点拨下总算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陈嬷嬷鼻涕眼泪哭了满脸,不停的磕头。
眼看她头都快磕破了,沈雪嫣到底没忍心,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纵然陈嬷嬷有错,可这是母亲留下的人,她也不可能真的赶尽杀绝。
想到这,沈雪嫣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念在你是初犯,本小姐也不跟你一般计较。”
“将那些银子还回去后,便当此事并未发生,你以后可别再做这种鬼迷心窍的事了。”
“慢着!”
沈雪嫣话音刚落,沈亦之突然制止,大踏步而来。
这一刻谢怀柔仿佛成了那个多余的人,在一旁存在感降到最低。
“大哥,怎么了?”沈雪嫣不满的跺脚。
“你还嫌这场闹剧不够荒唐吗?”
“我的人居然被别人给利用了,我一定要去找宋青荷算账!”
沈亦之揉了揉眉心,一脸愁苦的在沈雪嫣额头上点了两下。
“妹妹,你被人利用了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想过,宋青荷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陈嬷嬷呢?”
“这我还真没想过。”沈雪嫣如实告知。
“宋青荷为何要这样做?大哥,你就告诉我呗~别让我再乱猜了。”
“你呀,真是笨死算了!”
沈亦之被气到无语了,眼里没有怒火,反而带着一丝同情。
没错,就是同情。
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就沈雪嫣这脑子,日后嫁作他人妇,要如何管家呢?
碰到个别有用心的姨娘,还不得将她耍的团团转,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沈亦之干脆拉着沈雪嫣走到陈嬷嬷跟前,直接揭开谜底。
“那位宋小姐之所以找你的人来做此事,就是想栽赃到你身上。”
“若阴谋并未外露,谢怀柔就会受罚,这口黑锅她必然背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倘若这事东窗事发,旁人一定会以为你和怀柔不合,指使陈嬷嬷故意诬陷她的。”
“不管哪种结果,那位宋小姐都能完美隐身,绝不会被卷入其中。”
“岂有此理!她怎么这么心机!”
沈雪嫣总算明白了,小脚都快剁得冒烟了。
谢怀柔在一旁无声的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分。
从前沈雪嫣总是多番刁难她,不管人前还是人后,都对她没任何好脸色。
在人前谢怀柔不知吃了多少个闭门羹,不知碰了多少次一鼻子灰。
但她并未跟沈雪嫣计较,仍然在每次见到她时,都会甜甜的唤一声姐姐。
在谢怀柔心中,沈雪嫣性格不好,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情刁钻古怪,难以沟通。
可今日她才发现沈雪嫣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她竟如此蠢萌,傻的有点可爱。
也罢,既然事情真相已经揭开,那自己就是无辜的,这场闹剧终于要落幕了。
沈雪嫣气的不行,非要去找宋青荷算账,但被沈亦之拦住。
那些只是她的推测,即便猜对了,只要宋青荷不承认,沈雪嫣又能拿她如何?
那好歹是宋家的千金,宋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沈雪嫣若要让宋青荷难看,两家都不好收场。
既如此,倒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风飘散罢了。
“大哥,谢谢你。”
沈雪嫣朝他微微俯身,“若不是你今日好言相劝,及时点醒我,只怕我又要做错事了。”
她口口声声向沈亦之道谢,却绝口不提谢怀柔,还冷眼看向陈嬷嬷。
“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回去后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沈雪嫣并不是生气,而是恨铁不成钢。
她恨陈嬷嬷明明是自己的人,却被外人所蛊惑。
更恨陈嬷嬷眼皮子那么浅,区区几两散碎银子就能将她收买。
这样一棵墙头草摇摆不定,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个定时炸弹。
看样子她就尽快将陈嬷嬷解决掉了,以免哪天真出了事会牵连到自己。
“二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沈雪嫣刚走了两步,又被沈亦之叫住。
她茫然转头,努力回忆,半晌后轻轻摇头。
“大哥这话何意?我听不明白。”
沈亦之不再兜圈子,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一指旁边的谢怀柔。
“你冤枉了怀柔,自然是要向她道歉的。”
“什么?”
沈雪嫣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点跳起来,声音尖锐又刺耳。
她两眼瞪大如铜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能向谢怀柔道歉?”
“你为何不能?”
沈亦之面色唰的一下冷沉下来。
“你既然冤枉了她,自然是要斟茶认错的。”
“否则今日之事传出去,只会让人以为咱们定远侯府的千金小姐没有家教。”
沈雪嫣不屑一笑,“旁人如何议论,与我有何关系?”
“我若整日活在世俗的眼光中,那我早就被人戳断脊梁骨了。”
“大哥,你修要再多说,我是不会道歉的,要怪就怪她倒霉好了。”
说到这,沈雪嫣狠狠的瞪了谢怀柔一眼。
她肃来是这样的性子,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即便真有,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推到旁人身上。
“若我真把镯子搜出来了,你就等死吧!”
谢怀柔未曾言语,只低头吃饭。
她料定沈雪嫣什么都搜不出来。
然而——
“二小姐,找到了!”
陈嬷嬷捧着一个眼生的小盒子快步跑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正是沈雪嫣丢失的镯子。
她一把抓过来,迫不及待的戴回手上,对着阳光看了两眼,确定并无损坏这才安心。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沈雪嫣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她端起谢怀柔的碗,往地上狠狠一砸!
陈嬷嬷也在一旁道:“这镯子是在耳房搜到的。”
“想来定是三小姐怕放在身上惹您怀疑,这才故意放在下人房里,以此掩人耳目。”
“谢怀柔,你太过分了!”
沈雪嫣美眸一合,眼泪啪嗒落下,气得浑身发抖。
“你如何跟我作对都不要紧,可你怎么能拿我母亲的遗物开玩笑!”
谢怀柔也逮住了,怔愣的看着那盒子,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陈嬷嬷,你是不是搞错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雪嫣要被谢怀柔的厚脸皮给气笑了,鼻子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陈嬷嬷亲口说你去过我的院子,也是她亲眼所见。”
“今日我又在你下人房中搜出我母亲的遗物,这难道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谢怀柔,你脸皮也太厚了!”
“分明就是你母亲害死我母亲,鸠占鹊巢,你才能顺利的入我们侯府。”
“没想到你却仍不知足,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陈嬷嬷,拿鞭子来!”
“是!”
陈嬷嬷冷声答应,还挑衅的瞪了谢怀柔一眼,立刻将鞭子奉上。
谢怀柔这才明白,陈嬷嬷是有备而来。
因为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一直以来谢怀柔谨小慎微,从不愿意得罪任何人。
在这府上,她也只是自保为主,不愿意任何人为敌,更别说得罪别人了。
可谢怀柔此刻却分明能感觉到,陈嬷嬷对自己浓烈的敌意。
但这时候她已经没工夫去想事情的缘由了,当下还是解释清楚要紧。
沈雪嫣接过鞭子朝谢怀柔步步紧逼,气势十足。
谢怀柔刚要开口,翠莺突然跪下朝沈雪嫣重重磕头。
“二小姐,你一定搞错了,三小姐不会做这种事的,其中肯定有误会。”
沈雪嫣一脚狠狠的踹在翠莺心口窝处,毫不留情。
“我与谢怀柔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了?”
“赶紧滚远些!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嬷嬷很有眼力劲儿的让人把翠莺拉到一边。
翠莺哭天喊地,极力证明谢怀柔清白。
可这些辩词落在沈雪嫣耳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经不起一丝波澜。
沈雪嫣说动手是真敢动手,不像旁人似的雷声大雨点小。
说白了,原因就是这件事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倘若谢怀柔在别的事上冒犯自己,她都未必会气成这个样子。
可泰山崩于前,谢怀柔依旧面不改色。
她撇了那鞭子一眼,突然叹息一声。
“姐姐,你就没发现陈嬷嬷很针对我吗?”
“话是她说的,东西也是她搜出来的。”
“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欢我,但姐姐只需仔细想想就知道。”
“若陈嬷嬷有意栽赃陷害我,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闭嘴!”沈雪嫣冷呵一声。
“陈嬷嬷与你无冤无仇,如何会害你?”
“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想拖别人下水,真是太不要脸了!”
“况且陈嬷嬷是我奶娘,她一直照顾,我又怎会做出这种对我母亲大不敬的事来!”
“若她是被人指使的呢?”
一道阴冷略带嘲讽的嗓音从院外传来,众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
就见沈亦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沈雪嫣悻悻的收回鞭子,但并未交给下人,而是牢牢的握在手中。
“这死丫头动了我们母亲的遗物,难道不该打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落在我手中总比落在父亲手中来的强。”
“若真惹怒了父亲,只怕她会被赶出去呢,又何止挨两鞭子那么简单。”
沈亦之已经走过来了,眼里并没有往日对妹妹的疼惜和爱护,只有冰冷和嘲弄。
“你这丫头还真是蠢钝的很,怀柔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
沈雪嫣是真的懵了。
她虽然张牙舞爪,气势很足,但这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若真论起来,沈雪嫣本性并不坏,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加上她总以为是谢母害死了她母亲,因而连带着不喜欢谢怀柔,仅此而已。
所以,谢怀柔从不跟沈雪嫣计较。
可今天若不是沈亦之及时赶来,只怕这顿鞭子她挨定了。
沈亦之转头看向陈嬷嬷,虽是面无表情,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压却缓缓释放,化无形为有形,直奔陈嬷嬷而去。
陈嬷嬷身形一抖,赶忙行礼。
“大少爷,老奴是冤枉的,三小姐所说的不过是狡辩之词罢了。。
“那你昨天见宋青荷一事该如何解释?”
她昨天居然见过宋青荷?
谢怀柔猛地皱眉,脑中灵光闪过,什么都明白了。
看样子,应该是宋青荷指使陈嬷嬷来针对自己的。
可她不明白,宋青荷为何这么做。
明明是她给宋青荷出主意讨沈亦之欢心,虽然宋青荷并未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但那是她自己的原因,和她有何关系?
她怎能这样不讲理!
沈雪嫣脑子彻底乱掉了,“大哥,你在说什么呀,这事怎么又和宋小姐扯上关系了?”
“哎呀,你就别再打哑谜了,说清楚吧。”
“我说,倒还不如让她来说。”
沈亦之紧盯着陈嬷嬷,眸光微暗,有冷芒划过。
“陈嬷嬷,你要么自己坦白,要么我替你说。”
“可若你选择后者,只怕后果你承受不起。”
陈嬷嬷心神一颤,眸光骤然收紧。
谢怀柔亲眼看见她额头上迅速涌出细密的冷汗。
可她依然还在嘴硬。
“老奴......老奴不知大少爷此话何意。”
“老奴自入府便一直照顾先夫人,先夫人离世后,老奴奉命伺候二小姐。”
“老奴一直尽忠职守,兢兢业业,从未做过任何脱离本分之事,大少爷实在是冤枉老奴了。”
“是啊大哥,你一定误会了。”
都这时候了,沈雪嫣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她死死抓着沈亦之的胳膊,嘴巴觉得都快能挂油壶了。
“陈嬷嬷一直对我很好,非常尽心,你怎么能说她联合外人做坏事呢?”
“再者,那个宋小姐只来过咱们侯府一趟。”
“她根本就不认识陈嬷嬷,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搞错了!”
谢怀柔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实则想了很多事情。
她还是不明白,宋青荷为何会跟自己过不去?
明明是她们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去做,最后却把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来,今日还陷害自己。
最可恶的是这个陈嬷嬷,不知收了宋青荷什么好处,竟心甘情愿的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怀柔性格是软了些,但那只是在沈亦之面前。
除了他,她不会任人拿捏。
“雪嫣姐姐,陈嬷嬷有没有做这样的事,好好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谢怀柔缓步走来,“姐姐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侯府当然也是一样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既然知行哥哥说陈嬷嬷做了这种事,那就带下去好好审问吧,总能问出来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沈雪嫣狠狠的剜了谢怀柔一眼。
“你这分明是想屈打成招,你看不惯我却又不能对我怎样。便想着拿我身边的人下手。”
“先砍掉我的左膀右臂,以后就能更好的拿捏我了,对不对?”
“雪嫣,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沈亦之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相信怀柔,难道连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相信吗?”
沈雪嫣拉着一张苦瓜脸,却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当然相信大哥了,可这也太离谱了。”
“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错与不错,你只需问问陈嬷嬷就知道了。”
沈亦之气定神闲,胜券在握。
其实想想也知道,若他手上没有证据,又怎会贸然来说这事呢?
他更不会这么轻易就站在谢怀柔这一边了。
直到这一刻,沈雪嫣才觉出不对劲来。
她从前确实很相信陈嬷嬷,这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个仆人,自然百分百信任。
可她大哥沈亦之,同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别人。
突然,沈雪嫣利落地转过身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陈嬷嬷。
“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态度突变倒把谢怀柔吓了一跳。
真是难得,沈雪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虽然她并不是完全相信谢怀柔说的话,但有这样的变化,已经让谢怀柔很欣慰了。
事实上谢怀柔也很想知道,陈嬷嬷到底是怎么和宋青荷一起狼狈为奸的。
陈嬷嬷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好像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沈雪嫣话音刚落,她立刻哭天抢地。
“小姐,大少爷和三小姐不相信老奴,难道连您也不相信了吗?”
“这么多年来,老奴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从未做过任何忤逆二小姐之事。”
“如今二小姐却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老奴的话,实在让老奴太伤心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雪嫣眉头瞬间拧紧,“这是我大哥,不是别人。”
“他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即便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仆人。”
“我跟我大哥一脉相连,我自然更相信他了。”
“陈嬷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我会念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对你从轻花落。”
“可你若再不说实话,就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雪嫣反应是有点慢,但她并不傻。
陈嬷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不停的哭,还不停的磕头。
最终,沈雪嫣的最后一丝耐心彻底被耗尽了。
“来人!”她朝外吩咐一声,“将陈嬷嬷拉下去,好好审问!务必让她说出真话来。”
其实从陈嬷嬷东拉西扯的那一刻起,沈雪嫣就已经相信沈亦之的话了。
按照她对陈嬷嬷的了解,若她真未做过这样的事,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自证清白,而不是胡言乱语,避重就轻。
主仆二人相伴十几年,陈嬷嬷很了解沈雪嫣,她也一样很了解陈嬷嬷。
眼看沈雪嫣要动真格的了,陈嬷嬷这才知道害怕。
“小姐,别生气,我说,我说。”
“好,那你就慢慢说。”
沈雪嫣用力抽动鞭子,“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镯子长了腿,会跑到谢怀柔这里来吗?又那么巧被你给搜了出来。”
“你若不跟我说清楚,侯府地牢就是你的最终归宿!”
在沈雪嫣的恐吓下,陈嬷嬷这才含泪说出真相。
谢怀柔确实是被污蔑的,陈嬷嬷就是主谋之一。
可她却说,这一切都是宋青荷指使的。
沈雪嫣没听太懂,“难不成你以前和宋家小姐见过面?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陈嬷嬷微微低头,不敢跟沈雪嫣对视。
“是,是宋小姐拿出银两来,收买了老奴,只让老奴为她做一件事。”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了她......”
话还没说完,她再次砰砰磕头。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老奴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如此。”
“老奴事后也后悔不已,还请小姐看在老奴跟了您十几年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回。”
“我看你可不是猪油蒙心,而是见钱眼开吧。”
沈亦之突然出声,冰冷的嗓音显得十分突兀,也吸引了沈雪嫣的注意。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难道没听明白吗?”
沈亦之俊眉微微拧紧,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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