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辛夷解元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欲贬妻为妾,重生小叔不干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江上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辛夷再次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少年。一场秋闱下来,竟然让他改变这么大吗?竟然连背靠镇国公的陈家都不放在眼里……她的庭哥儿真有这么厉害?“你十二岁生辰我送你的不倒翁还在吗?”顾云庭呼吸一窒,心中感叹着她的敏锐,嘴里却埋怨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不倒翁是十岁的生辰礼,我十二岁时你送我的是一只会自己动的木头老虎!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怎么连给我的生辰礼物都记不清楚?”沈辛夷闻言松了口气,眼前人还是她的庭哥儿,没有被什么孤魂野鬼附身……不过他这语气太欠揍了,沈辛夷作势要去捡木棍。顾云庭赶紧侧身挡住她的去路,语气自然而然地谄媚道:“辛夷姐,好姐姐,我明天还要为你的事去族长家一趟,就先去睡了哈……晚上风冷,那窗户还是别支起来了。”少年身形高挑,站在...
《夫君欲贬妻为妾,重生小叔不干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沈辛夷再次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一场秋闱下来,竟然让他改变这么大吗?
竟然连背靠镇国公的陈家都不放在眼里……
她的庭哥儿真有这么厉害?
“你十二岁生辰我送你的不倒翁还在吗?”
顾云庭呼吸一窒,心中感叹着她的敏锐,嘴里却埋怨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不倒翁是十岁的生辰礼,我十二岁时你送我的是一只会自己动的木头老虎!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怎么连给我的生辰礼物都记不清楚?”
沈辛夷闻言松了口气,眼前人还是她的庭哥儿,没有被什么孤魂野鬼附身……
不过他这语气太欠揍了,沈辛夷作势要去捡木棍。
顾云庭赶紧侧身挡住她的去路,语气自然而然地谄媚道:
“辛夷姐,好姐姐,我明天还要为你的事去族长家一趟,就先去睡了哈……晚上风冷,那窗户还是别支起来了。”
少年身形高挑,站在她身前把头顶的月光都挡完了,晕黑的影子把她笼罩在这方寸之间,轻柔低哑的男声似撒娇般和自己说笑着……
沈辛夷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之前那短促的拥抱。
少年的胸膛有些单薄,肩膀和手臂却很宽广,被抱在怀里时,她甚至闻到了淡淡的纸墨香。
就像现在这样……
沈辛夷抿唇,把顾云庭往后推了推,“以后别靠我这么近,累了这么久了,快去休息吧。”
被他这一打岔,沈辛夷也忘了问他究竟想怎么做。
回到房间后,这念头起了一瞬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左右他说已经有了办法,那就让他放手去做吧。
逆光而立的顾云庭把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
自己之前那次试探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真不错,若是时间足够的话,他有信心磨到她意动。
眼下还是要先解决碍事的顾云野。
……
顾云野和陈舒澜回到在城阳租住的别院内。
下人已经收拾好了房间,顾云野习惯性地想和陈舒澜一起进屋,可陈舒澜却揉着腰歉意地对他笑了笑:
“夫君,近日赶路劳累,这里的卧房条件实在简陋,我们两个挤在一起恐怕会休息不好,这两天我们先暂时分房睡吧,等休息好了再添置些必须品,那时你再回来。”
顾云野认真看了看她的神色。
陈舒澜坦坦荡荡地回视过去。
神情诚恳,并无异常。
顾云野点点头,“澜儿说的对,一切以澜儿的身体为重。”
送走顾云野,陈舒澜脸上的笑容蓦地一收,眼底漫上阴狠之色。
丫鬟小圆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夫人,“夫人……您不舒服吗?”
陈舒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挥挥手对小圆道:“我没事,你下去吧,一会儿少爷要是闹了就让奶娘好好哄哄,今晚就别抱过来了。”
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陈舒澜一脚踢翻了桌旁的凳子。
该死的顾云野!竟然敢误导他们所有人!
可就算知道了他的意图,她也不能和他翻脸。
国公府的外孙媳妇,和一个品级不高的武将之妻,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下去吧!
谁也别想把真相揭开!
谁也别想毁了她的富贵生活!
至于沈辛夷,她必须死的无声无息,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才好。
一个后院的妾室和一个对解元有养育之恩的长嫂比起来,当然是妾更容易让人忽视,就算是死在后院也不会有人深究。
更重要的是,镇国公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顾云野的后院去查一个妾的身份……
想到沈辛夷死活不想不肯妥协的样子,陈舒澜又忍不住踢了一脚凳子。
该死的顾云野,既然要做,当初就应该做的更绝一点!
早早就弄死她,现在也不用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划了!
陈舒澜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眼睛微眯,一个想法缓缓成型……
……
顾云庭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推门出去时,沈辛夷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他走到她身边,握住那已经有些松散的扫把,“我来,你歇会儿。”
沈辛夷顺手递过去,自己走到到廊下开始挂豇豆。
顾云庭清扫着许久未见的小院,昨日事情太多,他也没心情怀念这些,眼下被沈辛夷充满烟火气的动作吸引,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感念。
这院子上一次翻新还是母亲活着的时候,现在已经有些破败了。
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坐北朝南,东厢房和厨房相连,空荡的西侧种着一棵高大的黄杨树,树与廊柱之间绑着一根晾衣服的麻绳。
沈辛夷正把早上摘的豇豆挂上晾衣绳,这些是他们往年冬季里赖以生存的食物之一。
自从当官以后,他已经很少吃这种简陋的东西了。
如今看到,嘴里突然涌出一股馋意:
“辛夷姐,家里还有晒好的豇豆吗?我想吃。”
沈辛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吃吃吃,大早上的吃什么豇豆干?我哪有时间给你泡那个?吃点新鲜的得了,这是园子里最后一茬,以后想吃新鲜的都没了。”
顾云庭识相地闭嘴,想到了年幼时不想吃鲜豆角被她往嘴里硬塞的场景。
两人早上还是吃了豆角捞面,那奇特的口感让人牙酸。
沈辛夷边吃边叹气,她也吃够了,之前没多少余钱买吃食,只能家里有什么吃什么。
昨天收礼收了不少银钱,她还没来得及去买。
庭哥儿从小就不爱吃这个,想他这些天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自己连顿好吃的也不给做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庭哥儿,今天吃不下去就别吃了,等会儿我给你拿钱,你去外面馄饨摊子上去吃吧。”
沈辛夷说着,抬头看向顾云庭。
这一看就愣住了,往日最讨厌吃豆角的顾云庭竟然扒着面往嘴里塞,一点都看不出勉强来。
“何方孤魂野鬼?快从我庭哥儿身上下来!”
顾云庭吃的正欢,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食指大动。上辈子他越老越怀念这一口,如今终于吃上了,脸上难免带上了些愉悦。
结果被沈辛夷喊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呛死。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顾云庭控诉地看着罪魁祸首,“我要是孤魂野鬼早把你吃了……”
“人的口味不可能变这么快!”
顾云庭眼皮半翕,“哦,那我把面倒掉你就高兴了?我就是想赶紧吃完去族长家,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事儿?”
沈辛夷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庭哥儿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可一些小习惯和说话的方式却没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人应该还是那个人……沈辛夷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转变,却也不可能不认这个这个人,他确实是顾云庭没错。
摒弃掉心中那些离谱的想法,沈辛夷尴尬地催促道:
“吃吃,吃完赶紧去办事。”
老族长攥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喘气,“除!必须除!明天就开宗祠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除了!”
顾云庭走过去给族长顺气。
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宽慰道:
“其实,除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哥性格乖张狠厉,在军中还不显,可真要走到朝堂上去,这样的性格肯定会给家族招来祸事,现在除族总比未来被他牵连的好。”
这话倒也不是顾云庭故意贬低顾云野,上辈子顾云野也曾在陈家的托举下站在了朝堂上,那时他为了查清沈辛夷死亡的真相,曾密切监视过他一段时间。
他的行事作风比顾云庭想象的还要嚣张,也不知道为什么,镇国公府像是被他拿住了什么把柄,一直在给他兜底扫尾。
若非后来得罪了康平郡主,顾云野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跟着陈家一起覆灭了。
想起康平郡主,顾云庭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沈辛夷身上。
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上辈子会看郡主眼熟了……沈辛夷和郡主竟有两三分的神似,不是说长得很像,只是那双眉眼在顾盼之间有些相同的神韵。
不得不说,上辈子他后期会偏向郡主,其中眼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老族长听完顾云庭的话渐渐平复下来。
顾云庭趁热打铁,“还有一点,除族之后他就不是我们顾氏之人,咱们直接把辛夷姐在族谱上的位置改过来, 然后再去官府消去他们两个的户籍,给辛夷姐重新办理新的身份,正好能一劳永逸。”
老族长认真想想这个办法,好像……还真挺合理的。
“那县衙那边能同意?”老族长问出最后的顾虑。
顾云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不好说,但如今侄孙我风头正盛,和知县大人也能说的上几句话,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能提的。
到时就说大哥大嫂均不在人世了,直接消去户籍就好,然后拿着族谱再给辛夷姐办理养女的户籍。”
“好,如此甚好!”老族长终于气顺了。
虽然五品千户也很馋人,但武将的上限太低,危险性又高,终究是比不上稳扎稳打走上去的文臣啊……
这个顾云野也是左了心性,好好的非要当别人的上门女婿。
为了岳家连自己亲兄弟的仕途都不在乎。
想到这里,老族长忍不住担忧道:“他要是真给你下绊子怎么办?”
沈辛夷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听族长问出来后,忍不住担忧的看向顾云庭。
“他不敢有太大动作。”顾云庭冲两人安抚一笑,“镇国公自顾不暇,陈家虽说是四品怀化将军,但你们可能不知道,怀化二字并不是随便给的。
历史上所有被赋予怀化称号的武将,都是曾经归顺我朝的外族人。他们有的是北狄的小型游牧族群,有的是滇南的山民,虽然职位高,但在朝中的影响力远不如普通四品武将。
说白了,他们只是镇国公麾下的打手而已。 等我们把家中的事处理完毕,我就带着辛夷姐直接上京,各府解元都有一个入国子监的名额,到时候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没那个能力在国子监动手。”
沈辛夷闻言彻底放下心来,对他说要带自己上京的提议完全没有异议。
有生之年谁不想出去走走,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好的?
老族长也很高兴,既高兴顾云庭能不受顾云野的影响,更高兴他能进国子监学习。
那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一听就是培养大官的地方,不然能叫国子监?
只是,“你上京还要带着沈氏?”
顾云庭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要在国子监读三年书,不让辛夷姐过去,谁来照顾我?”
“那也该你的妻子去……”老族长话说到一半就闭了嘴。
这孩子才十六岁,现在成亲有些早不说,还耽误他娶门第更合适的女子。
十六岁的解元,考进士时也才十九岁,以庭哥儿的能力,又能在国子监学习,考进士肯定十拿九稳。
到时候考中进士,再找个能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岳家,不比在这城阳县随便娶一个强?
他想遍了城阳所有大户,都没一个能配得上他们庭哥儿的。
“你说的也对,左右你年纪小,就让沈氏再照顾你几年。到时候你成家,我也好再给沈氏寻摸一户更好的人家嫁了。”
顾云庭只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心中自有打算,就不必说出来让他人知道了……
……
顾云野和陈舒澜在车里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回到别院,两人遣散完下人才重新提起这件事。
“那群老不死的太不识相了!这下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去抢人吧?我们带的人手好像也不够。”
顾云野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恨恨道。
陈舒澜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夫君当年为什么不……不做的干脆利落一些?”
顾云野闻言面色微僵,他不敢说他是因为心虚才下决心跑的。
七夕回魂夜,他怕这世上真的有鬼……
更何况他当时并不确定镇国公知不知道沈辛夷的存在,拿上玉佩也是存了赌的成分。
“哪有什么为什么?沈辛夷毕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下不去手不应该吗?再说庭哥儿那时还需要人照顾,我要是真做了什么,族里不想养他肯定会想办法找我……”
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沈辛夷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顾云庭那时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要是真说出点什么,顾云野也没机会跑出城阳县。
陈舒澜想到这点,眼中嘲讽一掠而过。
就算心里再厌烦顾云野,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一起想办法。
“夫君莫气,我也是着急才多问了一嘴。”陈舒澜歉意地抱住顾云野的胳膊晃了晃。
见他神色缓和,这才开口继续道,“抢是不能抢的,除非能做到让人悄无声息的失踪……可惜小叔刚中解元风头正盛,关注那边的也人太多,要是真闹出什么来对我们也不利。
以我的意思,不如趁我们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夫君你摆出诚意好好和姐姐说一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
这期间务必要让别人看到,若是能单独和姐姐待上一会儿就更好了……”
陈舒澜意有所指地说道。
顾云野立刻意会,坏笑着反手抱住她,“我要真这么做了,你不吃醋?”
陈舒澜气恼地往他胸口捶了一下,“知道我会吃醋夫君为什么还要说出来,真不怕澜儿伤心吗?”
顾云野连连讨饶,“是为夫错了,此事之后,我一定好好补偿澜儿。”
确定好章程,夫妻俩腻腻歪歪地往床上倒去……
……
流水席过后,顾家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原本说好的要开祠堂把顾云野除族,但有人说建功名坊后还要开祠堂安放匾额,不如到时一起,也省的再打搅祖宗清净。
族长觉得在理,索性就把这件事往后放放,先紧着功名坊的事来。
顾云庭这两天忙着会友选址,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
沈辛夷一个人在家也乐得自在,研究脑子里的各种零件构图,做剩下的机关妆奁,每天都闲不住。
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和顾云庭一起去上京城了,手中剩下的活计需要赶紧收收尾。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总过的很快。
沈辛夷这边为了不被那夫妻俩堵住,剩下的货准备临走之前再统一送去主家。
就这样,顾云野派人盯了四五天,都没见沈辛夷出过门。
他心里越来越焦躁,这天实在忍不住亲自来了杏花胡同,在众目睽睽之下敲响了沈辛夷的大门……
“我我……我弟……”
之后就是一通我弟我哥我小叔小舅的介绍,沈辛夷竟然不知道他们顾氏还藏着这么多未婚优质男人呢!
听着条件还不错,沈辛夷有一咪咪的心动。
她偷偷的往顾云庭那边儿看了一眼,这边这么热闹,那边儿肯定都听见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好吧,他不同意。
沈辛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小样的,她又不是真的要另嫁不要他了,现在红着眼给谁看啊!
“诸位婶子嫂子们先别急着介绍,族长让我跟去上京城再照顾庭哥儿三四年,等庭哥儿中了进士,我回来后你们再介绍也不迟。”
沈辛夷说的大义凛然,周围的老嫂子小媳妇纷纷熄了声。
有那些不懂其中深意的嘟囔道:“解元老爷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让姐姐过去照顾,合该娶个妻子去照顾啊?”
“你傻啊!咱们城阳县有谁能配的上解元老爷,以后解元老爷可是要考进士当大官的,当然要娶个大官家的千金小姐!”
那人听了恍然大悟:“也是哦!那辛娘子确实该去帮忙照顾着,左右也是个二十一的老姑娘了,再耽误两三年也没多大影响。”
众人:“……”
沈辛夷抽了抽嘴角,虽然她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人直接说出来不是打了族长和顾云庭的脸嘛~
这谁家媳妇啊?
嘴这么没把门儿。
沈辛夷和周围的人一起探头去瞅。
那小媳妇见众人都在看她,终于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恼羞成怒地跺跺脚捂着脸跑出了人群。
沈辛夷唏嘘,真好,八卦对象要换成她了。
祠堂里边除族仪式完成的很快,只要把顾云野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然后写几句难听的除族原因就好。
她的名字重新回到了冯姨名下。
顾冯氏之养女,沈氏辛夷。
做媳妇的在族谱上都没有名字,只写出生和籍贯,还不如她一个养女……
如此一来,她沈辛夷在顾氏这里就完全和顾云野没有关系了。
只要去官府换过户籍,她就完完全全地变回了单身大姑娘。
沈辛夷很高兴,她终于不用和那种烂人绑定在一起了!
顾云庭也很高兴,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之后再为沈辛夷找到合适的、明面上的、有权势的靠山……他就能真正意义上为他们的未来谋划了!
……
在城阳县的琐事彻底告一段落。
沈辛夷和顾云庭上京的事儿也提上了日程。
两人先是一起把剩下的妆奁柜子和镜匣全部送到了主家,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置备上京的物资。
沈辛夷的户籍路引只用了半天就拿到了新的,她这边还以为是顾云庭解元的名头好用,孰不知顾云庭还诧异了一下县衙的办事效率。
然后就是整理行李,吃的用的就不说了,只说武器和银子。
武器是沈辛夷的个人珍藏,几乎每个包袱里都塞上了几件儿以防万一。
银子细算下来也有五百多两了,这其中有沈辛夷近两年攒下来的,再加上中举后富户乡绅们送的礼钱,以及临走之前族长号召族里给凑的银子。
有零有整,甚至还有银票。
沈辛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呢,兴奋地把银子和银票拿出来不停的数。
“十两……五十两……二百两……哦哦,我还是第一次见银票啥样呢!这轻飘飘的东西,竟然比银子还值钱……”
陈舒澜站在门口干呕不止。
顾云野一回来她就去迎接了,一时不备,被那直冲脑干的臭味熏了个正着!
这都好半天过去了,那臭味好像还在鼻尖萦绕不去。
顾云野用香皂把头发洗了十几遍,这才放心地出了浴室。
陈舒澜见他出来,就想过去问问情况,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又硬生生停住了。
顾云野察觉她的异常,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陈舒澜见状只得硬着头皮靠近,“夫君……呕……”
“我都洗过十几遍了!”
陈舒澜捂住胸口,“不是夫君的原因,是我刚才帮夫君处理衣服的时候受了影响……夫君别介意,我缓缓就好了。”
顾云野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走吧,有什么事儿回房再说。”
陈舒澜硬挤出一个笑容,实则心里已经把顾云野踢飞了好几回了,总觉得顾云野会污染卧房的空气。
“夫君受苦了……没想到那沈辛夷这般不按套路出牌,看来对付寻常女子的办法在她身上是行不通的,我们得另寻他法。”
陈舒澜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认真分析沈辛夷这个人。
顾云野被浇了好几桶冷水,此时脑子昏沉沉的,除了噌噌往上冒的火气,一点思路都没有。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之不能轻饶了她!”
陈舒澜叹了口气,“要是能制造一场意外死亡就好了……”
顾云野揉了揉额头,脱口道:
“都怪族长多事,好好的干嘛在杏花胡同附近挖口井?以前胡同里的妇人都得去河边洗衣服,趁人不注意直接推河里,就是死了也只能算意外……”
陈舒澜:“……”
她隐约记得,顾云野他娘好像就是洗衣时意外落水死的……
顾云野的声音越来越轻,抬头看向沉默的陈舒澜,愣怔片刻后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这样子看我?我说的办法不好吗?”
陈舒澜只觉得浑身冰冷,顾云野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溺死一般,温柔的有些诡异。
“是个好办法,可惜了。”
陈舒澜眼里泄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之情,“胡同口那井的洞口也小,做不出失足跌落的效果……沈辛夷那女人也精明,知道咱们另有所图竟然连门都不出,想要弄死她还真是麻烦。”
顾云野认真听完她的话,突然仰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澜儿不愧是我的贤妻,就是和我一条心呢!没事,她不出来也没关系,那破门烂瓦的地方,一点防御的作用都没有,今晚就让石老三过去解决了她!”
陈舒澜:“……”
顾云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脸上的不自然,“怎么了?”
陈舒澜苦笑一声,还是和他说了石老三三人失踪的事。
“那沈辛夷和我们刚开始所料想的完全不同,虽然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逃过一劫,但石老三那人我还是知道的,他做事最谨慎,肯定会找个万无一失的时机才动手。
可现在,沈辛夷一点事儿没有,石老三他们却不见了……”
言语中的未尽之意让顾云野皱紧了眉头。
“你说……她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早就有人在暗中保护她了?不然她怎么可能逃的过?”陈舒澜神情凝重的问。
“不可能!”顾云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亲耳听见她娘告诉我娘的,说是一定要等顾云庭考中进士以后才告诉沈辛夷真相,或者有人拿着信物主动来找的时候再告诉她,不然就是害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我娘死前也要叮嘱沈辛夷供庭哥儿读书的原因。如今那信和玉佩都被我偷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实情。
而且以镇国公看我时的反应分析,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外孙是男是女,不然也不会在我面前突然落泪……”
陈舒澜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我哥吧。”
顾云野有些犹豫,“你哥对国公爷忠心耿耿,万一他把真相告诉国公爷怎么办?”
“不会。”陈舒澜冷声道,“即便是为了我的生活,我哥也不会对国公爷说出真相。
更何况如今陈家军后继无人,沈辛夷的出现并不是陈家军所期望的,她只是个女人,对陈家军的未来毫无用处……所以,现在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顾云野无声勾唇,眼里尽是得意的笑。
他这一步果然走对了!
也不枉他破釜沉舟牺牲那么多!
“澜儿说的对,只能是我。以后陈家军就是你我的陈家军……”
陈舒澜眼底晦暗尽散,柔柔地倒进顾云野怀里。
“对,以后都是我们的!镇国公世子早就被今上养废了,充其量就是个辖制镇国公的质子,如今有你这个外孙在,那世子就是一颗放在外面的明棋,随时都会被舍弃……”
两人幻想着未来的画面,唇角勾勒出同样向往的弧度。
“明天就去信告诉大舅哥吧,让他派一批真正的好手过来。石老三那些人在太平的地界呆久了,不管是身手还是心计都差着军中那些人一大截。”
“好。”
……
泼粪事件过去四五天了,沈辛夷都没等来顾云野的报复。
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总觉得那厮肯定在憋个大的。
她虽然和顾云野交际不深,但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对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也知道个七八分。
现在他久久未动,她心里愈发不踏实。
顾云庭看出了她的情绪,知道言语没办法打消她的顾虑,也知道她的安全感来自哪里。
所以直接跑去码头的黑市,给她搞来了几包药效各异的粉末。
“拿着,抹到你那些小物件上,虽然不能见血封喉,但也能麻痹敌人一时半刻。”
沈辛夷惊奇地接到手中,“你哪来的?我去药店问过,可那药童像看疯子一样看我,还把我赶出去,怎么你去他们就卖啊?”
顾云庭:“……你还真去买过?”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儿?!!
沈辛夷理所当然道:“顾云野刚死那段时间,咱家半夜天天有人翻墙,我那不是烦了么,就想着在墙下弄点陷阱,把人麻晕了第二天再收拾,这样就不耽误睡觉了嘛!”
顾云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认命道:“你开心就好……”
沈辛夷当然开心,“快说,你在哪家药店买的?”
这么点儿可不够她霍霍,马上就要上京了,怎么也得再来半斤……一斤才够用!
“不是药店。”顾云庭搓了搓麻木的脸,“那地方你去了也找不着……”
沈辛夷抿唇,无语地看着夫妻二人。
这一唱一和的姿态,简直比戏班子里的名角还能演。
什么叫‘听了暗示’?
什么叫‘偏听偏信’?
合着自己和庭哥儿不顺着他们,就是串通一气故意为难他们了呗?
“你真是好大一张脸啊……”
“什…什么?”顾云野被沈辛夷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说的一愣。
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沈辛夷又道:
“你几年未归家,一回来就要让原配发妻为妾,坐了不过片刻,就指责亲弟没有教养,谁给你的立场和底气?
你是失忆还没好全吗?忘了拿走所有家产的事了?当初不顾我们死活偷偷溜走,你拿我们当过家人吗?既然没有,又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就因为你脸大吗?”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片刻后,顾云庭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接着,那笑声越来越畅快。
他听出来了,她对顾云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字字句句都是实实在在的疑惑,甚至完全没有在阴阳他,她是真的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顾云野面皮抽动,一时间既羞恼又无言以对。
沈辛夷这个女人还是学不会如何说话,有些事心照不宣不就好了,偏偏说出来让彼此难堪,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她的男人?
让他没脸,她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简直跟他那个娘一样,心里丝毫没有自家男人!
“沈辛夷!”顾云野越想越气,“我当时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父亲的职位要有人去接替,可一个牢头的俸禄银子那么少,怎么够送庭哥儿读书?还有,你就忍心看着自家男人成天呆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沈辛夷听他提起‘父亲’二字,又听他说起读书,心下忍不住想要叹气。
人都是自私的,顾云野不想走冯姨给他安排的路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并不能当作他非要自己为妾的理由!
顾父是城阳县县衙牢房的看守,又被称为牢头,是一份可以世袭的小吏活计。
因为常年呆在那种地方,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些陋习,他情绪极其不稳定,每次醉酒都会殴打妻儿。
沈辛夷第一次见他是在五岁那年,父母带着她辗转来到城阳县定居,正在收拾药铺准备开业的时候,看到了被当街殴打的冯姨。
那时的冯姨还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被殴打时还死死护着怀里的顾云野。
那一幕着实让人心惊胆战,沈父身为大夫,深知再打下去定是一尸两命的结局,不忍之下便出言喝止了顾父。
她也因此认识了冯姨和顾云野,那时的顾云野还不叫顾云野,八岁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是顾云庭出生后,沈父一起给两人起的名字。
第二次见顾父是在两个月后,他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机。
那时冯姨和顾云野刚被沈父从河里救上来,冯姨疯了似的还想拉着顾云野一起跳河,被极力阻止后才向他们吐露了实情。
原来她在又一次承受殴打时失手杀死了顾父,自觉再无生路的她这才选择带着顾云野一起跳河。
一个八岁小儿独自活在这世道上的艰难不用细想也知道,既然放不下儿子,那就带着共赴黄泉也好。
这是冯姨后来和沈辛夷讲述时说的原话。
不过这件事后续怎么处理的沈辛夷因为年幼已经记不清了,问冯姨也只得到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冯姨并没有因此坐牢,顾云庭出生后,顾家没有酒鬼拖累,日子反而一天天好起来。
只是顾父留下的职务还需有人继承。
按道理说这样稳定的职位有的是人接手,可上边也架不住冯姨哭求,顾父的职务也给顾云野保留了下来,只等他十六岁之后过去入职。
有一份固定的收入来源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件十分幸运的事,可这在顾云野眼里却是耻辱。
他看不上牢头的活计,更嫉恨母亲只送幼弟去读书,所以一直拖到十七岁多也没有去入职。
再后来就是冯姨意外去世,顾云野狠心出走的事了……
沈辛夷叹了口气,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顾云野出走的缘由,也知道顾云野心里的不甘和怨恨。
所以当时她对顾云野的不告而别并没有感到生气。
人各有志罢了,他既然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她又何必强求?
只是他不该做得这么绝,更不该回来以后不顾她的意愿让她为妾。
“你是为了谁咱们心知肚明,我自问不曾为难过你们,更没有对不起顾家,也请你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为难我。
就像庭哥儿说的那样,我们和你一起去族老那里说明原委,外人知道后也不会诟病你的妻子的。”
顾云野眼神微闪,避开了沈辛夷诚恳清亮的目光。
“总之我不同意和离。”
丢下这句话,顾云野低头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他若是据理力争,沈辛夷和顾云庭也有辩驳的机会,可他现在这样,倒让他们无从下手了。
顾云庭脑子飞快转动,虽然不知道顾云野为什么一定要让沈辛夷为妾,可他咬死了这个决定,那自己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了。
想到这里,顾云庭就想开口先把人支走,好拖延出一段时间给他做些安排。
哪知陈舒澜突然一派恭谨地站起身,神色郑重地给沈辛夷行了一礼:
“姐姐莫要再说和离的话了,若不是怕陈家和兄长的颜面不好看,我宁愿认姐姐做夫君正妻也不想看你们这样的。
少年夫妻,青梅竹马,这让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夫君这般排斥和离,姐姐还看不明白其中深意吗?夫君他心里有姐姐啊!”
陈舒澜说着,脸上滑落一串伤感的眼泪。
在看清沈辛夷长相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丈夫为什么一定要让这女人为妾的原因。
眼下就算顾云野答应和离,她也不会让沈辛夷如愿的。
长着这样一张脸,这女人就只能给她待在后院里,待到死为止!
沈辛夷尴尬咬唇,顾云野要是心里有她,她就把地上的木屑吃了!
狠心一走多年,还和别人生了孩子,然后转身回来说心里有她,糊弄鬼呢这是?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陈舒澜的表演。
顾云庭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道:
“陈夫人要是真有这份诚心,自可以去陈家门口跪求成全他们俩。
你有家人撑腰,就算为妾也吃不了亏,还能博一个贤良大度的名声,陈家也会因你增上不少光彩,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庭哥儿!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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