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刚我才清楚，在乐乐的眼中，我才是那个抢走他爸爸的恶人。
“我渴了，还不赶紧给我倒水！
死穷鬼！”
听见乐乐的话，我心中一阵绞痛。
反手擦去头上渗出来的鲜血，转身倒了一杯冰水。
在乐乐伸手之际，悉数泼在他的脸上。
“妈的你是不是有病！
赶紧给我道歉，否则的话……就让江蔓开除我是吗？
我不干了！
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否则的话……”我打断乐乐的话，冷眼看着面前照顾自己照顾了好几年的孩子。
随即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否则的话就不是这一巴掌能解决的事情了。”
终究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乐乐愣了两秒后大哭出声。
口口声声说着要让江蔓解雇我的话。
“你给我等着，爸爸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从江蔓家里出来，我走了很久很久才回到家里。
余光看见梳妆台上仔细收起来的结婚戒指，我下意识朝自己的双手看去。
当保姆的这几年，手上的冻疮越来越严重。
盛司煜给我买过很多名贵护手霜，可江蔓喜欢我手洗衣服，再多的护手霜都是徒劳。
结婚时刚好合适的戒指此时却怎么也戴不进去了。
我闭了闭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戒指丢进垃圾桶的一刻，盛司煜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等我开口，对面质问的话率先闯进我的耳朵。
“岁岁，你怎么可以打乐乐！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就是把水倒在沙发上了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江蔓现在很生气，你赶紧去给她道个歉，今天的事情……盛司煜，我不想继续待在江家了。”
我哽咽着打断男人的话，对面却是一阵沉默。
许久，盛司煜才再次开口，“岁岁，不要任性，江蔓……很重要。”
短短几个字，我对盛司煜最后的期待消失殆尽。
在他沉默的一分钟里，我多么希望盛司煜可以听出我的哭腔。
能第一时间安慰我，对我解释所有的一切。
可我终究还是比不上生下乐乐的江蔓。
“岁岁，就当是为了我，道歉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我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从大山逃出来的那段时间里，为了活下去，我可以跪在地上给客人擦鞋。
和盛司煜的第一次见面时，我正被一个富二代踩在脚底。
不管我怎么哭着道歉，对方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如果不是盛司煜的出现，我大概那天就被重新送回那个地狱般的大山了。
“岁岁，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是我不好。”
“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盛司煜语气急促，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书房里他和江蔓的照片，我恐怕就以为他是真的在意我了。
江蔓说今天是她的周年纪念日，隐约中，我还能听到对面欢跳的音乐声。
我自嘲一笑，目光落在手上的怀孕报告上。
“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