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小说》,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捏住矿泉水瓶的手用力,水沿着瓶盖淌了出来。流了他一手。“周东南,你故意买这个烟,是想提醒我跟你有过一夜情,还是你想跟我再来一次。”她语气带着浅薄的笑,眼尾的红痕好像未消的情欲。烟蒂触到周东南的唇角,带着丝丝凉意。苦涩烟味混着她指尖浅淡的柑橘香,愈显发涩。“我到底是别人的猎物还是你的玩物?”她除了自己在他身上找乐子,还要跟别人一起羞辱他。周东南用力握紧方向盘,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寂静中仿佛能听到他心脏的细微跳动声。他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锋利,切割着平静的空间。姜时宜无所谓笑笑,收回烟又要往自己嘴里送。眼看红灯已经进入倒计时。周东南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烟就着她的手送进嘴里,深深抽了一口。烟头发出猩...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小说》精彩片段
周东南捏住矿泉水瓶的手用力,水沿着瓶盖淌了出来。
流了他一手。
“周东南,你故意买这个烟,是想提醒我跟你有过一夜情,还是你想跟我再来一次。”
她语气带着浅薄的笑,眼尾的红痕好像未消的情欲。
烟蒂触到周东南的唇角,带着丝丝凉意。
苦涩烟味混着她指尖浅淡的柑橘香,愈显发涩。
“我到底是别人的猎物还是你的玩物?”
她除了自己在他身上找乐子,还要跟别人一起羞辱他。
周东南用力握紧方向盘,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她。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沉闷的寂静中仿佛能听到他心脏的细微跳动声。
他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锋利,切割着平静的空间。
姜时宜无所谓笑笑,收回烟又要往自己嘴里送。
眼看红灯已经进入倒计时。
周东南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烟就着她的手送进嘴里,深深抽了一口。
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烟气四散。
他捏住烟蒂,直接扔出窗外。
车子迅速启动,姜时宜被惯性猛的一扽,紧紧贴在座椅上,矿泉水瓶也猛的一晃。
“去哪儿?”周东南声线很低,像是在问一个陌生人。
姜时宜冷笑:“你车都开起来了,才想起来问我去哪儿?”她赌气似的补充:“去你家。”
周东南转头看她,才发现她身上都被矿泉水淋透了。
他咬牙收回目光,“我家没有你能换洗的衣服。”
阳光拨开大半乌云,从窗户直射进车里。
夏风闷热。
身上的水渍却带着凉意。
“不想让我去,家里藏了女人?”姜时宜闭上眼,语气幽幽:“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周东南余光淡淡瞥她一眼,打了个转向。
车子又缓缓停下等红灯。
沉默几秒,姜时宜又冷不丁开口:“你以前开赛车的?”
周东南没应声。
姜时宜迟迟等不到回复,她睁眼:“周东南,你以前开什么赛车?”
声音带了一丝一定要他回答的强势。
周东南没看她,但还是乖乖回答:“摩托赛车。”
“之前在民宿看到的那辆川崎越野摩托车是你的?”
当时他那么宝贝。
“不是。”嘴唇上下碰撞,两个音节,再不多说。
“摩托赛车......”姜时宜呢喃重复:“怪不得你的车......开得这么不稳。”
她语气轻飘飘的,嘴角带着轻浮的笑意。
周东南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腕紧了紧。
“赛车开惯了,难免把握不好速度。”
姜时宜挑眉。
淡淡冷嗤了一声。
她没再回,转身降下半扇车窗,把腿交叉抬起放在副驾驶台上。
丝质半身裙被风吹的飘动。
一路滑到大腿中间,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长腿。
......
大概十分钟后,车子在周东南公寓楼前停下。
他掏出一枚光秃秃的钥匙:“八楼 A03,我在车里等你。”
姜时宜不知道周东南的房子距离她的工作室这么近。
也并没有真的想去他家,只是赌气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
她伸手接过钥匙,“确定不跟我一起吗?”
周东南收回目光不看她:“浴巾在橱子左边柜子里,新的。”
“多少钱?”姜时宜今日逗他上瘾,说着还轻轻挑了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
姝丽眉眼间是万种风情。
周东南没让她如意,冷漠回:“不要钱。”
姜时宜点头轻啧了一声。
她实在受不了那一小块烟灰黏在衣服上的感觉。
没再跟周东南拉扯,迅速拉开车门下车。
这个公寓的住户几乎都是附近国贸写字楼上班的白领。
现在正值工作日的中午,整个楼栋空空荡荡的。
除了遇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姜时宜再没遇到任何人。
她按照楼层的提示牌来到八楼 A03 ,一打开房门,一股浅淡的松木香气就迎面扑来,带着一点烟草的苦涩味。
很像之前在民宿闻到的味道。
她下意识找拖鞋,玄关地上只孤零零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地面干净的过分。
她把脚上的高跟鞋甩掉,光着脚走进去。
茶几边沿整齐摆着两本书,上面那本是杂志,底下那本看不出是什么。
旁边的透明烟灰缸里没有任何灰尘。
整个房子异常整洁清爽,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独住的样子。
外面乌云已经完全散开。
阳光火辣辣的从窗外照进来,姜时宜身后起了一层薄汗。
她没心情再“参观”,转身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裹着那条新浴巾出门。
正想去阳台把手搓过的裙子晾起来。
经过客厅时,不小心蹭到了摆放在茶几边缘的杂志。
杂志掉在地上。
一张女人的照片落在姜时宜脚边。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夹在指尖转了两圈,旋即勾了勾唇。
她突然又起了逗弄周东南的心思,去门口的挎包里拿出手机给周东南打去电话。
“周东南,你骗我。”
她语气笃定,装出若有似无的怨气。
对面,周东南正倚靠在车上抽烟,听到这话,他声线压低,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还装傻?我的衣服还没干,你现在上来,我们当面对峙。”
姜时宜一边说,一边看着照片里的女人。
年龄不大,穿着摩托机车服,手里端着一个头盔,笑得青春阳光。
周东南又吸了一口烟。
他很清楚,姜时宜又想玩什么把戏。
“那等你衣服干了,再下来找我对峙。”
姜时宜闻言,轻轻挑了下眉尾,语气不急不缓的。
“我衣服能不能干,取决于你上不上来帮我晾,我不介意在你家过夜,你呢,介意吗?”
她说完,没等周东南回应,直接挂断电话。
收了手机,姜时宜散漫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正好周东南抬头向上看。
他迎着光微眯着眼。
隔着八层楼二十几米的距离。
姜时宜还是察觉出周东南眼底压不下去的沉黑隐晦。
如果她晚上不回山水庄园过夜,林嫂会告诉陆远丰,陆远丰就会找周东南。
所以,她猜,周东南一定会上来,而且会很快。
窗帘扇动。
午后阳光刺目。
蝉鸣也跟着越来越热烈。
......
周东南把烟掐了,沉眸舔了舔齿间,抬脚往楼上走。
他手刚落在门把手上,姜时宜就打开了门。
他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姜时宜身上的浴巾像是无袖半身裙,露出笔直白皙的两条长腿。
脚上空无一物。
白的发光。
走廊空寂无人,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轻微哗啦声。
姜时宜微微偏头,唇角勾着笑。
他身上淡淡的阳光烟草气和姜时宜湿润的沐浴露味道混合发酵,暧昧气息越来越浓烈。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
周东南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半晌过后,周东南突然出声。
“很晚了,早点睡吧。”
声音喑哑,像是草地上突然落了一只麻雀,被雨水淋湿的羽毛轻轻刮蹭皮肤。
沙沙的。
还很潮湿。
带着乖哄的意味。
困倦的感觉像是潮水一样袭来,姜时宜转瞬就睡了过去。
直到对面彻底没了动静,周东南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放回床头柜上。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后槽牙。
然后从烟盒里夹出一支烟,松松咬在嘴里点燃。
烟草气逐渐扩散开,带着头发上还没干透的水汽。
一股潮湿的苦涩味。
越来越浓重。
他抬手从钱包里拿出姜时宜画的那幅画。
一般
周东南勾了勾唇,把画塞回钱包里。
再次起身去了卫生间。
......
第二天。
姜时宜难得醒得很早,她下楼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上的八卦新闻。
在一堆大字标题下,有一个热度不断攀升的新闻。
爆锤!演员齐宁宁小三上门硬逼宫,原配暴怒出门被撞伤!
姜时宜都没听说话齐宁宁这个人,应该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当小三的新闻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热度。
她随意划开视频。
原配不是别人,就是吴宇峰的老婆。
看样子,昨天吴宇峰离开后,齐宁宁主动去找他老婆摊牌,他老婆一气之下跑出门。
被路过的车撞了一下。
不过新闻最后也说,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这样,她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吴宇峰的短信里,会求她放过他们。
“姜小姐,保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林嫂站在窗边。
姜时宜淡淡嗯了一声,仍旧镇定自若的继续喝粥。
“陆总人真是又细心,又关心您,还一心一意的,您真是好福气。”林嫂一边擦拭花瓶,一边观察楼下的周东南:“这保镖长得还真是好,陆总应该是没少花钱吧。”
姜时宜勺子在手里转动一圈,然后突然松手。
“当啷!”
勺子和瓷碗碰撞发出屏清脆的一声响。
“林嫂。”她向后倚靠在凳子上,笑着看向林嫂:“陆远丰不在这,你不用事事都提他。”
林嫂嗫喏着,有些慌张。
姜时宜起身,走到门口穿鞋:“毕竟是陆远丰给你发工资,你可以把我的日常继续给他汇报,但是,你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是他…让我过上现在的生活。”
她说完,又笑了笑。
转身出门。
姜时宜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不为难那些赚辛苦钱的普通人。
林嫂的工资很高,工作也轻松,怕丢了这么好的工作,对陆远丰忠诚也能理解。
但是,有些行为。
她表现的过于拎不清了。
......
姜时宜从公寓里出来,径直朝着周东南走过去。
他还站在昨天那个位置。
她把车钥匙扔过去,声音淡漠:“开车,去工作室。”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周东南没多问。
直到奔驰 CLE 在一个工作室的门口停下,姜时宜都没再跟他说一个字。
停下车,周东南迟迟不见姜时宜有动作,他忍不住开口。
“不下车吗?”
姜时宜睨他一眼,伸出两根葱白细嫩的手指,冲着周东南勾了勾。
“有烟吗?”
周东南收回目光,语气寡淡:“没有。”
真是一字一金,多余的话一点也不说。
姜时宜微微倾身靠近他。
手指隔着空气从他的侧脸向下移动,划过脖子,经过肩膀。
周东南始终盯着前车玻璃,没再转头看她。
“真没有吗?”姜时宜勾着笑,细长的手指把空气剥开,轻而易举的插进他的裤兜里。
周东南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姜时宜重心不稳,向前一歪。
扑在周东南的身上。
一股凌冽的淡香瞬间扑进她的鼻翼之间。
像是浅淡沐浴露的清爽味道,还混合苦涩的烟草气。
插在他裤兜里的手碰到坚硬的物品。
应该是烟盒的一角。
她抬眸盯着他。
“你不诚实。”
周东南咬了咬后槽牙,唇角抿紧。
“我既然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说着,抓着她的手腕把那个硬盒子拽出来。
是一盒润喉糖。
姜时宜从里面扣出一颗含进嘴里,然后抬手点了点周东南的肩膀。
“只是问你有没有烟,又不是有没有女人,你紧张什么?”
她勾唇笑了笑,抬脚下车。
其实她没烟瘾,一盒烟几个月也抽不完。
她只是想逗逗周东南,如果他轻易遂了她的意,她反而觉得没意思。
......
姜时宜刚走进工作室。
陈贝贝就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时宜姐,你终于来了,有人找你。”
她停住脚,顺着陈贝贝手指的方向向后看。
艾情端正的站在那。
她穿着一条奢侈品牌高定的衬衣连衣裙,脚下踩着一双同样高定的绑带凉鞋。
爱马仕的包。
香奶奶的耳钉。
连发圈都是杨树林的新款......
全身的行头大概几十万不止。
看着随意的装扮实际带着用力过猛的割裂感。
以艾情的收入,是不可能撑得起这样的支出的。
艾情无非是想告诉她。
陆远丰对她很好,起码在钱上对她很大方。
这对任何一个原配来说,都是第三者最高级的炫耀和示威。
“她是专门送《日出》那幅画的!是陆总让她来的。”
陈贝贝仍旧难掩兴奋。
她说完,突然看到了姜时宜背后跟着的周东南。
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色 T 恤,褐色休闲裤,表情带着浅淡的疏离感。
只是看了一眼,陈贝贝就有些挪不开眼。
“知道了。”姜时宜回。
她说着转头瞥了一眼周东南,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指了一个位置。
“你就坐那儿吧。”
她说完,自顾自进了办公室坐下。
艾情看到姜时宜对自己完全无视的态度。
她攥紧了手里的包。
几分钟过后,她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走到了姜时宜的办公室门口。
“姜小姐,陆总让我来给你送画。”
她开门见山,拎着包的手指刻意拧出奇怪的姿势。
“看到了,谢谢。”姜时宜头都没抬,一直盯着桌面的画板。
门外,陈贝贝殷勤的正在帮周东南收拾桌面。
“我叫陈贝贝,今年刚毕业,你可以叫我贝贝,你是时宜姐的保镖吧,怎么称呼?”
“周东南。”周东南说着,余光仍旧盯着姜时宜的办公室。
“南哥。”陈贝贝露出大白牙,擦桌子的动作更加殷勤。
办公室里。
“姜小姐......”艾情仍旧不走,刻意询问:“不然,我帮你把画挂起来吧。”
姜时宜终于抬头,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是一颗不小的钻戒。
她双腿交叠,向后倚靠在椅子背上:“戒指很漂亮,陆远丰送的?”
艾情抬手遮了遮,慌张摇头。
“不是…”
姜时宜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收回目光。
“画就不麻烦你挂了,告诉陆远丰,今天晚上我想请他吃个饭。”
艾情神情一滞。
勉强牵扯脸部肌肉笑了笑,道别后退出她的办公室。
姜时宜关了画板,转了转笔。
她走到那幅画前,左右端详了一会。
然后出门敲了敲门玻璃,看着周东南。
“进来给我把画挂上。”
陆远丰笔尖突然一顿,墨水泅湿纸张。
“送完画给你放一天假,现在出去。”
他薄薄的眼皮半掀不掀,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样冷。
艾情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门。
......
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市区驶入郊区,路边的风景也从霓虹变成婆娑的树影。
最终停在姜时宜住的山水庄园公寓大门前。
这栋公寓是陆远丰买的,位于北城岚山的半山腰,家里从装潢到佣人,都是他选的。
晚风卷着山里老树浓郁的味道,带着一股黏湿的感觉凉凉吹在身上。
姜时宜向后捋了下瀑布一样浓黑柔顺的长发,弯唇看向周东南。
“行了,送到这吧,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
周东南瞥了她一眼,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好,进去吧,确认你安全了,我再走。”
这是一个保镖的基本职责。
虽然张铭说了,陆远丰雇他,只有一个要求,时刻掌握姜时宜的行踪,一直到他们明年结婚。
但是今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还是让他觉得不稳妥。
还是要尽可能保障她的安全。
姜时宜闻言勾了勾唇。
山水庄园是北城最高档的公寓群,一共不过十几栋别墅,四处都是巡逻的保安人员。
能有什么不安全。
她拎着挎包,往周东南身前走了两步。
尖而细的高跟鞋在地面发出“哒哒”两声响。
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
“安全?哪种安全?”
她轻笑,气息故意喷薄在他耳侧,语气拉丝一样暧昧。
周东南往旁边退了两步,刻意跟她拉开距离。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她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现在知道了。
就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玩儿,但他不行。
周东南低头睨了姜时宜一眼,“身体安全。”
声音低沉喑哑。
姜时宜挑了挑眉,再次逼近他。
“哦,身体安全...”她拖长了音调,双手背后,仰头看着他:“既然是身体安全,那你躲什么,怕我用强?”
周东南这次没再躲,他目光迎上去,垂眸盯着她的脸。
姜时宜漆黑的眸子里反射路灯的光点。
一秒两秒三秒......
“你敢吗?”周东南突然反问。
话刚问出口,周东南就后悔了。
这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该问的问题,这样问出来,只能得到姜时宜的嘲讽,只能顺姜时宜的意。
果然下一刻,姜时宜弯唇,“周东南,如果陆远丰知道,你昨天跟我不着寸缕的滚在一张床上,你猜他会怎么样?”
她笑的灿烂,圆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雾气。
带着故意逗弄威胁他的意味。
周东南表情一滞,她低头捉那粒圆溜溜的扣子时的表情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脑海里。
当时的姜时宜,头发半湿不干。
由于紧张,脸颊微红,眼睛带着潮湿的雾气,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绷紧。
带着隐而不发的情绪。
他不知道姜时宜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把他当玩具一样戏弄,还是单纯就是想找刺激?
姜时宜对他的沉默很满意:“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当然,既然决定用他,她也不怕他会说出去。
因为她很笃定,他不会。
就像笃定他会接下这份工作一样。
人总是要为钱低头的。
她说完,对着周东南伸手:“手机拿过来。”
老款诺基亚。
姜时宜一愣,拿过来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不用智能机?”
千把块钱,并不贵。
而且智能机,更方便社交。
周东南玩赛车,以他的长相和身材,不像是没社交的人,更像是起码有两三个手机,用来联系不同的女人才对。
还是说,这个老款诺基亚就是他给她准备的专用手机。
“用不惯,这个挺好的。”周东南把手机抽回来,低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语气随意。
姜时宜淡笑。
她的生活原本像是一潭死水,如今好像突然被一颗石子搅起了波澜。
“手机号?”她问。
周东南报了个号码,姜时宜拨过去,诺基亚响起标准的来电铃声。
“我回去会给你发信息,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姜时宜晃了晃手机,转身进了门。
开门声一响。
林嫂就急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上的水渍,一边忙着去鞋柜里拿拖鞋。
“姜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从老樊的酒吧回公寓,大概需要半个小时,陆远丰时间掐的越来越准了。
姜时宜抬头看了林嫂一眼。
她没说什么,径直走进浴室,浴缸里水温正好。
她躺进温热的水里,抬头看着天花板。
“周东南......”
她喃喃出声。
昨天还是她一夜情的对象,今天就已经变成了陆远丰请来监视她行踪的“保镖”。
还以为两清之后很难再见到,想不到突然能朝夕相处。
比一开始的情况有趣多了。
可就算是周东南。
也不会改变她要逃婚的决定。
几秒过后,她突然勾了勾唇,然后整个人都沉浸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把她包围,就像是那天,周东南环抱住她的感觉。
有一种把心放进肚子里的踏实感。
姜时宜泡完澡,裹上浴袍从浴室走出去。
她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林嫂又突然出现。
“姜小姐,我炖了燕窝,一会你睡前正好可以吃。”
“谢谢。”姜时宜客气的笑了笑,一边挽头发一边往楼上走。
“应该做的。”林嫂讨好的跟在她后面:“陆总专门嘱咐,说您最近辛苦,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姜时宜走上楼梯的脚一顿。
然后垂眸冷笑一声,继续向上走。
她没回卧室,去了二楼平台。
站在那,隐约可以听到楼下草丛里的虫鸣声,也可以清楚看到大门口的情况。
她想确认周东南有没有走。
楼下。
周东南正在抽烟。
他松松倚靠在一根路灯边,指尖的烟散发猩红的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一边倾吐烟气,一边抬头扫了一眼楼上。
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
但是姜时宜还是隐约能辨认他的脸上的情绪。
不驯又不得不忍。
她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上来。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的脸,眼神迷离。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
周东南转动手里的啤酒罐,唇边带着薄笑。
“不尽责,不是打你老樊的脸吗?”
刻意隐藏的狠戾气息松松散散的外渗。
和酒吧里喧闹的声音纠缠。
让人听起来发寒。
老樊知道他的脾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敢再提金丝雀的事。
他指着那几辆摩托车,转移话题:“周东南,你真不打算再开车了?”
周东南把易拉罐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里暗淡的情绪越发浓烈。
他抿紧唇,一言不发。
“都过去两年了。”老樊劝他:“前段时间,我有事去华市,专门去看了看陈平的妹妹陈珊珊,她成绩不错,明年考大学,说计划来北城。”
老樊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昨天给她汇钱了?”
周东南把易拉罐捏成一团,敛眸淡淡嗯了一声。
那笔“挨打”的补偿金,他全部汇给了陈珊珊。
“陈平呢?”他问。
“还那样,不好不坏,昨天那笔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老樊语气一顿:“浩子知道你来北城了,你早点回来骑车比赛,那钱早就拿出来......”
周东南打断。
“我是不是开车,跟拿不拿钱没关系。”
他半阖眼眸,语气闷沉没情绪。
老樊知道他不想聊这个话题,无奈叹口气,还是乖乖闭上嘴。
......
餐厅。
姜时宜走进包厢,邱瑞儿正坐在座位上翻看平板里那些在国外拍的照片。
“时宜,我还以为你跟远丰哥闹别扭,不上来吃饭了呢。”
邱瑞儿明明在笑,但是语气却阴阳怪气的。
姜时宜接过服务人员递过来的热毛巾。
抬头扫了她一眼。
邱瑞儿这样的说话方式姜时宜早就习惯了。
从她走进邱家那天起,邱瑞儿就把她当入侵者一样看待,事事都要压她一头。
除了陆远丰这个横空出来的意外,其余的一切。
她都不允许姜时宜比她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姜时宜在赵爱琴的要求下,也确实被邱瑞儿压迫了很多年。
“是嘛?那我识相的话,是不是应该留你和他单独吃饭?”
姜时宜把毛巾轻掷在桌子上,语气不咸不淡的。
恰好,陆远丰推门进来:“在聊什么?”
邱瑞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什么,在聊我在欧洲拍的那些照片。”
陆远丰观察了一眼姜时宜的表情,勾了勾唇,又问:“什么照片?”
邱瑞儿看他有兴趣,把平板摆在他面前,饶有兴趣的讲了起来。
两个人一来一回。
说赫尔辛基满天的极光。
说克罗地亚童话一样的玻璃海。
说地中海地区漫山遍野的矢车菊。
姜时宜都快听睡着了,终于挨到吃完饭。
她拿起挎包,刚准备走。
沉浸在刚才美好氛围中的邱瑞儿突然开口喊住她。
“时宜,都要嫁给远丰哥了,怎么一个挎包还能背成这样,是不好意思跟远丰哥开口要嘛。”
姜时宜垂眸看了一眼挎包。
摁扣的小羊皮,不值什么钱。由于雨水浸泡,边缘有些起翘串色。
她早晨随手拎的,没注意是哪个。
邱瑞儿这么问,绝对不是好心。
她一方面是说姜时宜掉价,一个不值钱的包还能背的串色。
另一方面,也是在激她。
这样的场面,终于达到了陆远丰的目的。
他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立马就有两个柜姐敲门后走包厢里。
径直把两个奢侈品盒子齐齐摆放在桌面上。
“陆总,今年的新款包,请过目。”
陆远丰向后靠坐在椅子上:“随便买的,看看有喜欢的吗?”
姜时宜扫了一眼,她不太关注奢侈品的款式和品牌。
平时用的也都很随意。
但是邱瑞儿却有收藏奢侈品包的爱好,邱阳松给的钱也几乎都砸在了上面。
看到两只包,邱瑞儿眼前一亮,一眼认出来其中一款是她一直想要,却买不到的最新限量款。
“我想要这个。”她指了指。
陆远丰笑了笑,没理她:“时宜,你想要哪个?”
姜时宜手指轻敲桌面,眸光若有似无落在邱瑞儿选中的包上。
“我也想要这个,这可怎么办呢?”
她双腿交叠,手撑在下巴上。
手边的串色挎包和盒子里崭新的棕色小挎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陆远丰买的包,那就需要陆远丰决断。
陆远丰抬头扫了一眼正对着那只包的柜姐。
柜姐立马明白了,把包拿起来,走到姜时宜身边。
“这个是今年的限量款,棕色菱格,链条采用了特殊黑金矿材质,只是北城就这一个,明显更配这位小姐的气质。”
眼看着邱瑞儿表情越来越僵硬,眼睛里的嫉妒藏都藏不住。
姜时宜表情却始终淡淡的。
要说多喜欢多想要,她并没有这种感受。
只是想看邱瑞儿表情难看罢了。
“既然时宜更适合,那就给时宜。”陆远丰宠溺淡笑。
......
回去的路上,邱瑞儿脸色始终不好看。
姜时宜上网搜了一下。
那只包全球限量,只有十个。
姜时宜上大学那会,每次各家奢侈品出了新款包,张铭都会第一时间送来。
她记得张铭说过,陆远丰是各家的高级会员,有新款都会先给他留着,他不要才会再出售。
不过,她没什么兴趣,甚至觉得是负累。
陆远丰才不再送了。
怪不得邱瑞儿不高兴,看来是真的想要那只包。
有的东西,如果从来没在自己眼前出现过,那得不到也就算了。
但是,一旦出现了,勾的人动了可以拥有它的念头,就再也无法忍受片刻的失去。
邱家别墅。
姜时宜一进门,脱了鞋就要上楼。
赵爱琴半路截住她,递给她一杯酸甜饮,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陪着邱瑞儿。
“瑞儿,一路上累了吧?”
“阿姨,我不累,就是有点渴了。”
邱瑞儿盯着姜时宜刚接过去的酸甜饮。
赵爱琴一怔,从姜时宜手里拿出来,递给邱瑞儿。
“喝点酸甜饮,刚榨出来的,就时宜爱喝,怪酸的。”
她是为刚才只给了姜时宜找补。
邱瑞儿抿了一口,酸的皱眉,然后不动声色把杯子放下。
姜时宜冷嗤一声。
邱阳松对两人之间流转的针锋相对假装没看见。
“瑞儿,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你徐伯伯家的大儿子从国外留学回来,抽空跟他见个面认识认识,你也不小了。”
邱瑞儿放进嘴里一块苹果,一下下的嚼。
“联姻啊?哪天时宜和远丰哥掰了,我再考虑。”
她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邱阳松语气并没责备的意思。
“瑞儿,你在国外就没遇上合适的?”赵爱琴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陆远丰对姜时宜一心一意,邱瑞儿真的会把他撬走。
这也是赵爱琴一直压着姜时宜嫁给陆远丰的原因。
错过他,不知道她还想找什么样的。
“有,只是没有远丰哥那么好的。”
邱瑞儿笑的灿烂。
不同于赵爱琴表情里的不自在,姜时宜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远丰在院子里打完电话,他走进前厅,恰好听到了邱瑞儿的那番话。
两个人目光对视。
姜时宜就算是再迟钝,也看出了邱瑞儿眼睛里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情绪。
赤裸裸的勾引。
“今天,你们就都不要走了,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远丰,你也留下,明天再走吧。”
邱阳松起身,热络的看向陆远丰。
时间确实不早了。
陆远丰淡笑,沉稳回应:“那就麻烦岳父岳母。”
姜时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有的没的话题。
终于等到家和万事兴的戏码演完,她才被赵爱琴允许上楼。
她洗完澡,换上睡衣正准备吹头发。
突然有人敲门。
她撩了撩湿发,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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